 中国的高考制度总是翻来覆去，遥想当年，第一次去长沙燕舟画室学画画的时候，对于画画那是真的激情万丈，懵懵懂懂，一踏进画室，被个个磨拳擦掌的师兄专注的神情给震撼了。那种氛围是自发的，由内而外的，至今都能闻到开始的那种自由自在的味道，甚至觉得那个时候颜料的味道是香的。我记得那个时候的燕舟画室仅仅是一栋毛坯房，地面墙面都是水泥，而且满屋子的松节油的味道。当我第一次踏进教师时，接待我的是一个小个光头老师，后来才知道是段江华老师，矮矮的，头特别光，后来才知道他复读八年最后被央美特招进去的。我进去的时候段老师正在画四张全开的维纳斯石膏像，当时觉得画的特别细，特牛逼。然后段老师把我叫进办公室给我介绍央美，然后让我入学测试，在我费尽全力用一个下午画完一张石膏像，把画拿给段老师的时候，他说我是个天才，必须考央美，但我那个时候仅仅是初学者，这个谎言我一直记得。但我在燕舟启蒙的那段时光，却是值得回味的，那种艺术味道值得久久回味。画室300人左右，就三个老师，段江华，刘鸣，薛军老师三个老师教我们，段老师经常跟我们一起画，而且特别快，基本一个小时左右一张头像，我特别怕跟段老师一起画画，总说我结构不对。段老师送了我两三张头像让我珍藏，不过早扔了。刘鸣老师我是最怕的，头发特长，关键是脸黑，动不动就在画室画人体，而且无论男女都往黑里画，总有学生在背后说他变态，但他是辅导我最多的老师，而且很温柔。薛军老师简直是话唠，话特别多，天美毕业的，教我们创作，口头禅“一波一波”，后来我到了广美，薛军老师也考进广美研究生，后来在广美遇见，瞎聊几句。当年的老师对我们的辅导真心特别少，但那种潜移默化，润物细无声的人格魅力以及艺术品格一直深深烙在心底。辅导虽然很少，但大家画画时那种狠劲，那种不服输，那种拿起画笔浑身颤抖的缴清是现在难以想象的。虽然只是高考班，但大家玩的都是艺术，玩的是美，高度，格调，不管你懂不懂，装逼还是牛逼。一旦有一个人的作品被张贴到科室的中央，那是绝对的牛逼，全画室争相临摹，期待自我的超越。不过那个时候，还真的是很有高度的，我的好几个同学都是特招进央美的，我自身从来没有学会应试，这个是我真正复读的原因。不过只是话后闲之。不过那个你追我赶，勇于挑战的精神是迎面而来的，我记得有个同学画了一张全开的超级复杂的静物色彩，关键是全白的，我记得是用一只0号油画笔一点一滴画完的，画完后，基本上整个画室都沉默了，每个人都屏住呼吸，期待点高光的那一刻。然后那些不怀好意者，却踮起脚尖，希望下一刻这幅画毁了，然后大家就由一起跑线了。我记得最后一刻，用针管笔点高光时，段老师也来了，最后一起沸腾了。那是真的沸腾了，那是一种洗礼般的涤荡。有一次有个男生画了一张头像，刘鸣老师给我们分析了遍又一遍，当时只想近一点再近一点再近一点去看看，奈何人太多，一切都是背影。后来ma马保中老师从央美带来一批油画和素描原作到燕舟画室，那是我的艺术阀门被打开的一颗子弹，在心底连环爆炸，心脉寸断都有了。马老师基本每晚都有讲座，聊艺术，聊人生，聊威水史，晚晚爆满，我记得掌声最大的是薛军老师。马老师有辅导我们大慨半年，马老师上课时基本很少说话，但一说，基本天书。我最喜欢跟他聊天时，时时叼中国美术学院狠垃圾时那种得意忘形的表情。那个时候给我一种国美垃圾的印象，至今都有。马老师特喜欢画美女，但每次都画的极丑，问他缘由，往往四目怒视。段老师看大家憋不住了，嘻嘻说这是风格，你们格调太低，不懂。现在想来，确实不懂，画的真好。时间过的真快，我在高考之路摸爬滚打十多年，每每想来，心底嗟叹，为人师表，勤勤恳恳，胆战心惊。我不知道世界变化是不是真的太快了，还是我太慢了，真的太快了。快的有些呜咽了。我为师初衷想给予孩子们独立人格，自由的思维，强烈的欲望，勇敢的精神，我想我的人生无法实现了，这个是我的悲剧，也是我人生中一个不大不小的悲情。我记得当时马老师鼓励我去考中央美术学院的时候，我把自己最满意的作品打包好，送到邮局的时候，我浑身颤抖，感觉自己要飞了，我想那个就叫做梦想吧。后来接到复试的通知，踏上北去的火车，哄哄隆隆30个小时，当在火车驶过赤壁的时候，有种英雄的错觉。我想对于一个小孩人生成长来说，这些才是激情吧，虽然有些老土。我的成长是孤独的，现在又要老去，已然孤独。对于教育，我拼尽全力，但我无语无言。今天看到这篇央美的改革，感触颇深，有感而发。最后只能对自己喊三声:加油加油加油。 |
谢老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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